【卫聂】驯龙记（22）
最近换了新键盘，学驾照理考也过了，心情不错，诈尸更一发⊙▽⊙
（二十二）
“一、二、三、四、五……十二、十三、十四，咦怎么少了两个……哦哦忘了算自己了，小月儿跟着端木蓉呢……很好很好，全员到齐！”
机关城厨房边上的储物间里，荆天明蹲坐在一个木箱顶上，居高临下认真清点队员数量。地面上一群五颜六色的幼龙以木箱为中心围成了半个圈，虽然座位稍显凌乱，坐姿各不相同，但是个顶个的神情肃穆，双眼晶亮，小爪子作农民揣状放在身前，宛若邪教传播现场。
荆天明甩动尾巴，拍打在粗糙的木质桌面发出“啪啪”两声，再次吸引所有幼龙的注意，开口低声说道：“我们的目标是？”
“自力更生，不吃白饭！”幼龙们同样低声回应，一个个小爪子握得紧紧的。
“我们的口号是？”
“多做实事，少惹麻烦！”
“很好，最后一个问题——机关城里最不能招惹的两种职业是？”
“医生和厨师！”
“撒，一狗！”
“……你那是从深渊恶魔学来的诡异小语种吗说大陆通用语啊笨蛋荆天明！”
“哎呀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注意领会精神啊go go go！”
时间已经临近傍晚，一场大战之后，机关城里的成年龙族们个顶个忙得不可开交，幼龙们暂时少了约束，不能往外面溜达，只得在城里找地方释放旺盛的精力。此刻被荆天明聚集到一起的是机关城里年纪最小的一批幼龙，年龄和荆天明相差不，有几只年龄更小的还没断奶离不开母亲，再大一些的已经到了可以进入训练营的年龄，和这群小不点儿天然地划开了距离。近年来机关城，不对，是整个大陆不少佣兵团里幼龙的出生率和存活率都在下降，以至于龙口基数相当不小的机关城里，荆天明这一年龄段的幼龙竟然一共就只有这么十几只。
幼龙的伙食是要单独开小灶的，战时状态一切从简，成年龙族可以稍微降低标准，幼龙们却马虎不得。只不过幼龙的食谱上食物种类本就相对贫乏，墨家佣兵团又地处大陆北部，食材相对短缺，导致可选择性更小，以至于幼龙们在小厨房里环视一圈就大概清楚晚上要吃的是啥。
剑齿猪个头巨大繁殖力超强，即便是猪仔也需要三只小黑龙合力才能拖动，猪腿去皮脱骨斩成肉丁，向来作为幼龙们的主菜；波波鸟的鸟蛋和龙蛋个头相仿，蛋黄所占的分量比例却大得多，煮熟后去壳切片用酱料浸泡，好吃又营养；长须豆有厚实的豆荚，豆荚末端长长的须子即使离开枝条也能在很长一段时间保持攻击性，把里面的豆子剥出来的过程需要斗智斗勇，是幼龙们很喜欢的游戏……一时间整个开小灶的后厨吆喝声，拍打声，翅膀扑棱声响成一片，中间夹杂着谁谁失败时同伴善意的嘲笑声，倒也是乱中有序，没出半点岔子。
“对啦，今天兵团里不是送回来了一大批伤员吗？我偷偷听到一个大消息哦！”事实证明，好奇心与八卦心是所有龙族共同的天性，连幼龙也不例外。手里的活计从生疏到熟练，幼龙们也逐渐能够分出心思来互相交流了。此刻引起话题的是一只幼年冰龙，一边下狠手撕扯着平日里最讨厌的蔬菜，一面见缝插针地说着。
“什么消息什么消息？”几乎所有的幼龙手下的动作都放缓下来看向小冰龙。这次恶魔攻城，墨家佣兵团损伤不小，连他们这些被保护得很好的幼龙都听到了风声，自然要想尽一切办法了解前方的第一手情报了。
“我嫂子是白龙，治疗的手段可高明了，今天救治伤员的工作也是全程参与的。”小冰龙倒是没想到小伙伴们的热情如此高涨，被十四对儿大眼睛里面发射的光芒吓了一跳，紧接着又感觉挺享受，立刻昂首挺胸自信满满地先给自家嫂子吹了一波又继续说道：“后来高渐离副团长和雪女副团长在战斗结束后也来看望伤员的治疗情况，我嫂子亲耳听到端木医生对两位副团长说，那些伤员可能都醒不过来啦。”
“什么？”“天啊太可怕啦！”“假的吧怎么可能？！”幼龙们的惊呼声乱成了一锅粥。
“怎么不可能？我嫂子真的是亲耳听到的，绝对不会听错的！”小冰龙感觉自己信息权威性受到了质疑，很是大声地强调了起来。
一片闹哄哄的单纯质疑声中，倒是荆天明的分析式长句子显得非常突出非常有技术含量：“照理来说不应该啊，第一批伤员送过来的时候我听小月儿说过，大部分的伤员身上都看不到什么创口，怎么会一个都醒不过来？”
这话听起来倒是比小冰龙那二次转发的“听说”似乎要靠谱上一些，于是十三个小脑袋又歪了歪转向了小冰龙。
“你那情报早就落后啦！”小冰龙扁扁嘴巴，一脸看到乡下落后土老帽的不屑，“我这消息可是来厨房之前刚刚得到的。我嫂子说，所有救回来的伤员虽然没有明显外伤，但是颅腔里面的龙晶全都不见啦！”
说到后来，小冰龙的声音又神神秘秘地压低，小爪子尖儿点了点后脑，神情很是惊恐。只可惜他身边这群主业还只是吃玩儿睡的幼龙同伴除了他自己属于家学渊源，荆天明早教成果卓著，其余幼龙由于年龄限制还没开始进行系统的学习和训练，生理知识水平实在烂到一定程度。大多数幼龙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都是一脸懵逼地反问道：“龙晶……是啥？”
“龙晶……全都不见了？！怎么会这样？”相似的对话同时也发生在了端木蓉这边，只不过说话的对象是雪女和高渐离这种精英，得到的反馈自然也就完全不同。高渐离虽然还能勉强保持冷静，可是握紧的拳头已经爆出了青筋，相对更感性一些的雪女早已捂住口鼻泫然欲泣。
如果把龙族的大脑比作一组无比复杂的机关，那么龙晶则承担了能源供给，居中调度，资源整合等等重要职责，如果没有龙晶，那么大脑将不能正常运行，只能沦落为一组散碎的零件，也就是传说中的脑死亡。此外，龙晶的质量还和龙族的个人实力息息相关，虽然目前为止依然没有得到什么具体的量化的结论，但是通常来讲，龙晶的个头越大，光泽度越好，硬度越高，龙族的肉体能量和魔法力量也就越高。
龙族死亡之后，龙晶会随着躯体的腐朽一起消散，虽然速度比较慢，但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消失，所以目前存世的龙晶数量极少。再加上龙族内部伦理观念的一些限制，千年来对于龙晶的研究都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此时突然出现如此大规模的龙晶失踪问题，别说高渐离和雪女，就连端木蓉自己也是有些发懵。
端木蓉知道单纯的解释远不如亲眼所见来得震撼，干脆就将这两位带到了一位佣兵的床边，轻轻抬高已经被剃干净了头发的后脑，示意高渐离和雪女自己看。
雪女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弯下腰去看端木蓉手指圈定的那一小块区域。只见那片光裸的皮肤上，赫然有一道半指长的伤口，轻轻拨开还在渗血的皮肉，这才发现那伤口直接穿透了头骨，留下一个深深的坑洞，像是恶魔的眼珠，沉默而冷酷地注视着观察者。
TBC.